妈妈进院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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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回到家,心血来潮要和她去打羽毛球,妈妈说不要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。一股“只是嗜睡吧?”的劲,我就睡了。

第二天8点被妈妈吵醒,浑身不爽。原以为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我正要闹床气时,她说“行不行送我到诊所”,我就全醒了。或许你有所不知, 妈妈是一个非常能干不服输的典型狮子座。若非到严重的地步,妈妈绝对不轻易低声求助。

一路上妈妈她坐立难安,到了诊所更是几度唉声叹气。一度的漫长等待犹如锅子煮蚂蚁,看着妈妈的神情,几度心想“是发烧吧,待会儿要医生打针就行了。”

可是妈妈抽血时发现血小板只有87,证实是蚊症。
妈妈说“医生,我可以只是吃药不用留医吧?对吧?”
医生说“你是不是要死啦你?”
我说“妈,我出去打电话给爸爸啊”

我走出门,眼泪就不听话的流。

或许,没有东西更恐怖过‘死’了。
还记得5岁妈妈和我说吃猪肉会死,我就真是十几年都没吃猪肉。阿姨婶婶都问我是不是回教徒。有一次发现自己吃了奇怪的肉是猪肉时,还吐了一厕所都是。

‘喂爸爸’我哽咽,‘妈妈她要进医院咯’,
语气似乎还很轻快的我,在一所收线不是很清楚的状况,被爸爸连续问了几次“喂,你说啥?”

我又流泪了。

妈妈上了2楼的病房,是一间很旧的小型私家医院。
房子暗暗的。 
我心里不是滋味。
‘待会儿再来看你’
‘好...’
我妈前所未有的弱。

我们没有吵架。没有人大声说话。没有不回应对方。这次,没有输赢。
“可以买些吃的吗?”
“嗯...想吃啥?

第二天,妈妈的血小板没有上升,掉到了57,医生说待观察。我听着,心里却不是滋味。陪着妈妈一整天,然后妈妈在医院好无聊,我打算给她送收音机去,因为妈妈每每晚上都听收音机睡觉。殊不知我一去就好一阵子才回去。去时还领了2个橙子。路途遥远,到了医院已是11钟了。

妈妈躺在病床似乎睡了。
‘睡了吗?’我轻轻说。
没有回应。
放下橙子后,妈妈一直动作很大的反转在床上,一直睡不熟。妈妈似睡若非的,样子非常憔悴。护士进来要我不要叫醒她时,脸上似乎告诉我什么的。

回家途中,我几度崩溃。把车子停在一旁,因为路面像似下着大雨般模糊。
‘如果妈妈真的走了,怎么办。’

第三天,Leon和我去看妈妈时,血小板还是在跌,已经是53了。我说‘妈,给您换个医院好吗。’
她摇头。‘会有什么不一样吗?’

其实别人或许不懂我,生老病死可是普遍。但是妈妈辛苦的被折磨,我心里痛着是。
我心里是在想,前阵子哥哥也为蚊症差点丢了命。但哥哥还年轻,妈妈是老了。身体一个不能负荷,一个不小心走了,我也想她在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去。

可是我没有说。

在车上,我很安静。
Leon 问我怎么在发呆了。
我问他,‘Do you think my mom will die?’
他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呵着我别想太多,会没事的。

‘会没事的’问题就在于它没有说谁会没事。我当然会没事,我妈呢?第二天工作时间时,他传了个短信给我说数据显示蚊症通常都会好回来的。我去考试了。

考完试后大家都说要着去哪里吃饭,我说好。
路途中,我说,嘿,对不起,我想我不能去了。我想去医院。

一路走我一路想,妈妈的血小板还会掉吗?因为再掉下去相信都知道什么事了。我一路踏油门,刹车,踏油门。到了医院病房,妈妈说“升了。”

妈妈的血小板到了77了。

这几天的担心总算过去了。妈妈不在的日子,房子好干净,但地板是粘的。外面走廊好光亮,但是是臭的。还记得妈妈以前小病时,整个家都是乱七八糟的。
但妈妈大病时,大家都似乎想好好把家里收拾好,但是总是不够好,不够妈妈收拾得来的好。

你说人啊,是不是就是在要失去时,才会懂得珍惜?
我想,或许“珍惜”的生存,也就是成就于“失去”。
就好像没有了“伤心”,怎么判断什么是“快乐”呢?
没有了无助的人,也不会有相信神明的人。


终于,又有人和我吵架了。
妈妈,谢谢您。



Signing off, 
Carina.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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